没错!我打听过,徐彬是一个上门女婿。当年,他为了出人头地,入赘了一个有钱人家。
婚后,她的原配妻子只生了两个女儿,他耿耿于怀,无数次想要在外面生一个儿子。无奈他的原配金刚心肠,雷霆手段,一次次粉碎了他的梦想。
他在原配的压迫下,心理变得极其扭曲。即使原配去世后,他获得了她的大部分遗产,他依然无法走出过去的精神桎梏。
所以他对待我时,才会那样不可理喻。因为在他的想法里,他的每一分钱,都是他卑躬屈膝、忍辱负重才得来的,他容不得我浪费。
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,这个老男人,他已经虚弱得连坐都坐不住了,他的一切吼叫,都不过是在虚张声势,我不需要怕他。
我庆幸自己曾经逃离了,即使现在我依然没有赚到多少钱,但起码生活让我知道,离开了徐彬,我也有能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勇气。我不是一棵只能依附他生存的藤萝,我也可以做一棵姿态向上的大树。
徐彬按铃将门外的助手喊进来,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。
不一会儿,就有一个自称是徐彬的代理律师的男人走进来。男人说:“徐先生给你和小少爷留了遗产并做了公证,属于小少爷的那一份,必须要等到他成年才能自主支配。而留给你的那一份,你必须在徐先生去世后,为他守寡二十年才能拿到手。”
我的嘴巴张得老大,半天都合不拢。
徐彬的眼睛里闪着冷冽的光,讥讽地看着我说:“怎么样?夫妻一场,我待你不薄吧?”
我苦笑:“的确是不薄。我要是不遵守这个约定,就一分钱都得不到。我要是想得到钱,就必须再付出二十年宝贵的时光。”
他真是狠毒啊!他抓住了人性的弱点,想要得到更多,就得付出更多。不想付出,那就前功尽弃。
徐彬喘着粗气,冷笑着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弄死我,我也活不了多久了,没有人可以占我的便宜。从前没有,以后也不会有!”
我挥挥手让律师出去,然后掖了掖徐彬的被角说:“徐老头,你知道我是怎么逃脱的吗?是你的女儿帮我的,是她提前准备好车子接应我的。”
徐彬眼睛瞪得很大,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,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。
结婚后,徐彬软禁了我,我跟外界失去了联系。有一夜,我无意间看到徐彬跟女儿联系,我趁他睡着,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。
我答应她,我会永远放弃她父亲的财产继承权,她帮我逃走。
我对徐彬说:“比权势财富,我大概永远也比不过你。但是我今年才二十八岁,你熬不过我的。你死后,我就是儿子的唯一直系血亲。”
“钱,我可以自己挣,我不稀罕你卖身一辈子得来的臭钱。你不是最在乎有人继承香火吗?等你死后,我就给儿子改姓,让他跟我姓周。我还要给他找一个年轻力壮的继父,让他在另一个男人那里承欢膝下。我还会将你的一切抹去,永远不会让他提及你这个亲生父亲。你的坟头,也永远不会有儿子祭拜。”
徐彬越听,眼睛瞪得越大。他死死瞪着我,嘴巴里发出拖拉机一样的轰鸣吼叫声。虽然那声音里挟带着汹涌的怒意,但已经虚弱得含糊不清。
我走出病房,身后传来医疗设备尖锐的报警声和徐彬的喘息声。
医院外面,又是一个艳阳天。我牵着儿子,迎着那阳光,走向了未知的未来。
人这一生,走过的捷径,最终都得加倍补偿回来。遭遇困境,当断则断,及时止损。惟愿余生我能不再迷失自己,一步一个脚印,走完该我走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