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珍从怀孕起就跟着老公学习简单的文字，算数，一心想着到厂里去当工人。
 
可是现在没有初中毕业证，就过不了人事处那一关，她急得奶都回了，儿子吸不到母乳，饿得哇哇大哭。
 
“大不了回豆腐摊做，不过就是钱多点少点，你干嘛这么纠结，弄得帆帆奶都没得吃。”大姑姐看侄子饿得哭，非常不高兴。
 
老三金丽带着在城里读高中的女儿来看孩子，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，也急了，三步两步跑进屋，一看大姐和弟妹都在，生气了，“两个大人，怎么让小元宝哭得这么伤心？”
 
“他妈回奶了，他又不肯喝牛奶，真让人着急。”
 
“上次来不都好好的吗？怎么就回奶了？”
 
“弟妹想去厂里上班，可厂子变成私有制后，管理非常严苛，要熟知熟会化工企业的各种禁令和安全操作规程，推行岗位责任制，我一个老姐妹改制后熬了两月，说考试太多，整得人头疼，还是选择内退了，咱弟妹那点文化，实在不太可能有机会进厂。”
 
“不进就不进呗！镇上随便找个餐馆去摘菜洗碗应该不难吧？还不用熬夜，干嘛非要进厂上班。”金三姐觉得只要有事做就行了。
 
“我在那豆腐摊上从凌晨三点干到下午五点，十四五个小时，累死累活一天才二块多钱，餐馆一个月也只有150元，要干到晚上十一二点，成哥说厂里就八个小时，手快的一天挣二三十块钱，我相信自己做事不比任何人慢。”聂珍还是想进厂上班。
 
“舅妈，我也觉得进厂上班比端盘子洗碗卖豆腐强，厂里买的五险一金还能保障你以后的老年生活。”外甥女赵芸站队聂珍。
 
“可是你舅妈我连张小学毕业证都没有，更别说初中毕业证，你说大姨妈以前上班，从来没有考试也安全混到了退休，不过是卖体力换工钱，干嘛还要整那些幺蛾子？”聂珍想想就不甘心。
 
“舅妈，年代不同了，再说工厂注重安全教育是好事儿，我舅妈这么聪明的人，考试难不倒你，我舅不是在厂里上班吗？你只要混进厂就行了，考不到就让我舅替你考，我舅可是被时代埋没的天才。”赵芸嘻嘻哈哈安慰聂珍。
 
聂珍也觉得自己老公真的很聪明的，这一年跟着他学会好多文化知识，应付简单的考试应该没问题，只是去哪里弄文凭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