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川整天在工地上忙,我在家百无聊赖就绣起了十字绣,调养半年后,我再次怀孕了。
可是这次的喜悦还未持续半个月再次滑胎,我抱着百川哭到半夜,百川再三安慰我,孩子嘛,没了,咱再怀,我就不信这个邪了,我范百川这辈子还没个孩子命了!
紧接着的三年里我又掉了两个孩子,到最后我再跟百川行周公之礼时都有心理阴影了,一度拒绝履行夫妻义务。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,现在的我们什么都有了,房子,车子,存款,要什么有什么,怎么就盼不来一个孩子?
直到2001年,我第五次怀孕。
婆婆也放下心中芥蒂,带着几个鸡跑到省城来照顾我。那段时间,我们婆媳关系空前绝后的融洽,我咳嗽一声,婆婆都惊得要跳起来。甚至我上厕所,婆婆都要求我不得关门,她要时刻关注我的动向。到了后期,都是婆婆帮我提裤子,穿鞋。
三个月时,婆婆就把百川赶出了卧室,怕她儿子克制不住自己再动了胎气。
她在卧室搭了张小床陪我睡,一日三餐更是无比丰盛,什么炖排骨啊,鲫鱼汤啊,我要求吃个清澹的,也是乌鸡汤挂面。水果只能吃苹果,婆婆说香蕉寒,荔枝热,火龙果吃了拉肚子,到后来,我一看到苹果就条件反射想吐。
好容易熬到预产期那天,医生看了看我那几乎要撑到爆的肚皮建议直接剖腹,这样大人孩子都不受罪。
婆婆问完剖腹和顺产的价钱后拒绝了,婆婆的意思是我儿媳妇是第一次生孩子不假,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流过几次产的人了,按说也算是有生产经验了,再说,剖腹的孩子不聪明,只有经过产道挤压的孩子才聪明。
整个产程,我真是太痛苦了,医生一个劲喊我使劲使劲,我感觉肚子里像有一个火球到处撞啊撞,可就是找不到出口。我哭着大喊:求求你们给我一针吧,我不生啦,不生啦,让我死吧,我受不了了!
折腾了几十个小时,我早已筋疲力尽,汗水,泪水,我早已傻傻分不清楚。最后产道严重撕裂,我的孩子才终于生了出来。
我被推出产房时,百川和公婆眉开眼笑地冲了上来,我多想百川可以抱抱我,吻下我的额头说声:老婆,你辛苦了!
可是他们众星捧月般抱着我的孩子,婆婆跪在那里拜天拜地说什么菩萨保佑陈家终于有后了,根本没注意到依旧赤身裸体的我,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蒙上了一层云雾,我晕了过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