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过门缝,刘西秀看见了熟悉但却是陌生的一幕,吓得差点叫出声来,紧紧捂住了嘴巴。
女儿小梅的房间内,一个男人,刘西秀认出,那是本地有名的无赖。只是这时候的他,正倒在了血泊之中,女儿一脸惊恐,卷缩在床上,瑟瑟发抖。
女儿杀人了,这个念头撞击着她的脑袋,让她好一阵眩晕。
她想要马上进去,安慰一番女儿,但是又害怕现在自己进去会吓到女儿,没有谁希望自己被人看见自己杀人了。
正犹豫着,女儿却是做出了令刘西秀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躲在阴暗处,刘西秀目睹女儿拿来了一个装麦子的麻袋和一扎绳索,看着她将尸体绑得结结实实的,装进了麻袋。
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,脑中眩晕,记忆开始翻涌,这不就是跟当初自己错手杀了王振后处理尸体的情节一样吗?
之后,她一路跟着女儿,发现小梅背着尸体走的方向,赫然是村子的坟墓处,并且径直来到了刘志强也就是刘西秀她爸的坟墓前。
刘西秀勐然想起,那是小时候,因为小梅缠着让她说故事,她曾给女儿讲过关于“吃人棺”的事情。
刘西秀就这样看着女儿刨土,开馆,然后把装着尸体的麻袋放到了棺材里面。
……
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,刘西秀的心久久未能平静。
尸体被放进了吃人棺,那么应该就没有人会找得到了吧,那小梅应该就不会有事了,刘西秀这样想着。
刘西秀一夜未睡,满脑子都是想着她女儿的事情,和被藏在棺材里的尸体。
第二天,女儿脸色惨白,但是什么都没有对刘西秀说,刘西秀也是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没有问。
午饭过后,刘西秀去到仓库,想要那个麻袋去装麦子,按照习惯,她数了数麻袋的数量,却是赫然想到了一件事情,一件被她完全忽略掉却是致命的事情。
仓库里的麻袋数量,因为女儿昨晚拿了一个,现在的数量也恰好就是少了一个的数量。
但是,之前呢,在处理王振尸体的那个晚上,她也是拿了一个麻袋的,也是说,仓库的麻袋是少了一个的。但是,以母亲那一篮子鸡蛋少了一个都会马上知道的精明性格,不可能不会注意到仓库少了一个麻袋。然而,母亲什么都没有问她。
那就只有一个可能,母亲知道她拿了一个麻袋,还知道她拿了麻袋去做什么。
刘西秀像是丢了魂似地瘫坐在地上,她开始隐隐约约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她就这样坐在仓库里,直到中午,女儿来叫唤自己了,才是醒过神来。
第三天过后,刘西秀在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。
半夜,确定女儿已经睡着之后,她拿着铁锹,偷偷去了刘志强的坟墓前,开始挖土。
小心翼翼打开棺材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,借着月光,映入眼中的,是一个染着已经干枯鲜血的麻袋子,麻包袋里的尸体并没有被所谓的“吃人棺”吃掉,依旧还在,月光照在上面,显得渗人至极。
强忍着恶臭,刘西秀吃力地将麻包袋从棺材中抬了出来。
她的鼻子有些发酸,那天晚上,母亲会不会也是如同自己这般,跟在自己身后,做着同样的事情。
……
“妈,今天什么日子啊,怎么杀鸡了?”早晨起来,看见母亲正忙着杀鸡,小梅打着哈欠问道。
“去换一身衣服,待会去祭拜你的爷爷奶奶。”
女儿当场愣住了,“为什么?”
抬头,看见了女儿躲避的目光,刘西秀低头继续拔鸡毛,沉声道:“去祭拜一下,祈求他们保佑你。”
刘西秀跪在母亲的坟前,内心复杂。
吃人棺的事情,不知道是真是假,或许是真的,也可能是母亲为了安慰自己所编造出来的谎话,但是,无论是怎么样都好,当初如果不是母亲的话,自己都不会能这么安心地活到现在。
“小梅,过来,给你奶奶和爷爷磕一个头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
刘西秀的眼睛湿润,“他们可是救了咱们母女俩的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