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车里她们谁都没有说话,淙淙发现车去的方向不是他们小区,她也不敢问,跟着美岚下车。美岚指着一栋楼,说:“你知道吗?去年一个小孩从那栋楼二十五层丢下来一瓶牛奶,砸死了一个躺在婴儿车里正睡的孩子。”
淙淙没想到她带自己来是说这个。她想了想,承认说:“我不该把琴从楼上丢下去。”
“是,”美岚说:“他做的事情已经违法,你可以报警也可以告诉老师和爸爸,发泄也可以,摔琴的话就是赔偿,可如果你想也不想丢下去,我认为这是错的。”
淙淙低着头。
美岚又说:“其实这是我的错。”
淙淙的眼睛偷偷翻上来看她,不明白她为什么检讨自己。
“我嫁给你爸爸以后,总是担心你伤心生气,这两年你想怎么着怎么着,从没有责备你。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再想后果,是不是?”美岚的声音从没有这么严肃。淙淙在她面前打了个寒颤。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她斩钉截铁说:“以后你做错了事,我会说你骂你甚至也可能会惩罚你,当然我会尽量忍住不打你。”
她停下来等淙淙消化她的意思。淙淙好久才说:“我妈没有打骂过我。”
“是。”美岚撇嘴:“不用拿我跟你妈比,我现在是你爸爸的妻子,是你的监护人。我会严苛教导你,不会放过你任何一个错误了。”她顿了顿:“闫淙淙,你的好日子到头了!”
淙淙缩着脖子,还想跟她顶嘴,但一想到她今天在琴行面对老师和红围巾女人的霸气,就觉得自己硬不起来了。
“今天的事,”到最后淙淙小心翼翼说:“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。”
“不行,”美岚回答得很干脆:“他也是你的监护人,我们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”
“还有,我的面膜一次只能用一张。”
“哦。”
“穿我鞋子之前要经过我的允许,这是礼貌。”
“嗯。”
“坐后排系好安全带,你阿姨的确开车野。”
淙淙答应着,有点想笑了。
“还有,你爸是男性,以后禁止把你屁股疼的事拿出来跟他说!你不愿意吃辣就单点清淡的吃。”
淙淙彻底笑起来,两人之间竟然有了熟络又相互信任的气息。
上楼回家的时候,淙淙主动承认说:“有个事你能不能先别生气,我今天早上动你U盘了。”
美岚当然气,但是既然这事已经无法挽回,她想还是再忍一次吧。
她对自己保证,这是最后一次忍。
“我不气,”开门前她说:“但是罚你打扫卫生一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