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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家都没有人责怪我,尤其是周帅,他还怕我回来心情不好,特意找一些港台喜剧片陪我看。
那时的他,已在村里开的砖厂上了班,学会了用右手,12小时倒班制,一个夜班上下来,他的大眼睛布满血丝,眼圈乌青。
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,一想到全家人供我上学,到头来我却差一点害人害已,那种挫败与愧疚时时令人发狂。
周帅看我沉闷了许久都无法振作,第一次对着我发了脾气。
他细数家里这些年的沟沟坎坎,因为穷,因为我爸病,因为住的房子破,他和我妈到处受人歧视,但他很骄傲,因为他有个努力上进的姐姐。
然后,他骂我没勇气,骂我是个懦夫,他说我再这么死气沉沉下去,就不配再做他的姐姐。
我终于泣不成声。
我还什么理由继续消沉?
我在离家最近的城市,找了份工作。
周帅又得意地说,这才像我姐。
那年,周帅已22岁,过早的,长年的劳作让他的背有些微驼,但这并不妨碍他意气风发的帅。
同事说,周帅的帅是一种沧桑感。
我认同,但不喜欢,沧桑要生活的锤炼与磨难,而我,宁愿他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。
工作的同时,我继续不停学习,提高自己。这期间,周帅也因为工作突出升了职,做了一枚小小的组长。
其实,周帅是个非常好学的人。每次我周末回去,就见他经常捧着书看,有管理,也有钢铁冶炼技术。
有时,不经意间他长叹感慨,还是多读书好啊。
说完了,他怕我多心,马上又笑嘻嘻地说,不过就我这脑袋,上学也白搭,得社会大学效果才好。
时光的车轮一直向前冲,最后我选择考教师证,回到县城做了一名中学的老师,因为这样离家更近一点,可以照顾家里,而周帅,继续升职,做了钢铁厂最年轻的工段长。
生活的欢喜终于向我们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