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青眉不相信自己听到的,魏礼重复了一遍,杨青眉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。
她和魏礼是高中同学,认识得很早,学生时期关系也不错。虽然读大学分开四年,但毕业回到家乡后,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同窗情谊。他们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,是建立在多年的熟人关系之上的,有一定的根基。
这些年,杨青眉的妈妈、爸爸相继离世,在人生最悲痛的时刻,每一次都有魏礼陪在身边。
她想不明白,为什么魏礼就能这么轻飘飘地提出离婚?只为了并不一定会被遗传的基因缺陷。
魏礼说道:“这段时间我咨询了很多人,也和我爸妈谈了,离婚是最好的结果。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没在结婚前做这个检测,耽误了你,也耽误了我自己。
但是青眉,我们选择什么样的伴侣,事关未来的孩子,我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,不想为此冒一丁点的风险。”
杨青眉一句话也说不出,因为她确确实实携带了隐性的致病基因,她是过错方,她没有权利为自己辩解。
自从爸爸再婚后,她的家庭环境变得很复杂,她的利益一直被牺牲、被侵占,每一次都是魏礼挡在她前面,为她冲锋陷阵,为她出头。
杨青眉纵然心如刀绞,也没有资格拒绝离婚。冷静下来后,她能理解魏礼。
没有人愿意在生育方面冒这样的风险,再义气的人,在这件事上都不能乱使义气,她要怪只能怪自己。
杨青眉接连经历丧父、被继母欺负、发现自己携带隐性致病基因、失婚,整个人都很脆弱。
他没有可怜杨青眉一点,但也没有占杨青眉的便宜,正是这种清晰划界的感觉,才更让杨青眉难受。
饭后,魏礼说:“我们不是因为感情破裂离婚的,而是和平分手的,那就还是朋友,就像读高中时一样。你现在只有一个人,性格也软弱,以后遇到什么难事,自己解决不了,来找我,我一定会帮你。”
魏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:“那就这样吧,青眉。记着别惯着你继母,别再让她欺负你。”
杨青眉想,不就是一套学区房的牵扯吗?不都谈好了吗?还能怎么欺负?
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自己的家,她更希望有个稳定的落脚之处,但手里的积蓄不够。想来想去,她决定和继母谈谈那套学区房的问题。
继母听到杨青眉要卖学区房,声音高了八度:“那怎么能卖?你弟弟还没入学呢。当初不都说好了吗?先让弟弟落户进去,读了初中再卖。你把魏礼找来,他答应的。”
杨青眉抱着坦诚相待的想法,将自己和魏礼离婚、以后不会生育的缘由告诉继母,本意是想让继母出钱买下这套学区房,她不会按照市场最低价算,等到弟弟用完再卖出去,继母也不亏。
但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,继母竟然矢口否认这套房子归她所有:“房本上还是你爸爸的名字,这套房子撑死了也只能分三份,我只能把你那份折成钱给你。”
杨青眉:“你怎么能这样?当初我们说好了还立了字据!家里的大房子和钱都归你了,我也没计较,这套房子本来就是我的!”
继母慢悠悠地说:“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,至于我们住的大房子,早就在你弟弟名下,你爸没告诉过你吧?你爸爸还做了公证,从前没说,是因为你爸爸叮嘱过,非必要不必同你讲。你要是不信,那你就去告我吧。”
杨青眉傻眼了。她拿什么去告?怎么告?从前这些事都是魏礼帮她解决的,就连当初胡搅蛮缠的继母同意学区房归属杨青眉,也是因为她害怕魏礼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