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11月13日,日本新泻县,读小学四年级的9岁女孩芳子放学回家途中,被一个陌生男子拿刀抵住胸口。男子威胁芳子,如果大喊大叫或反抗的话就杀了她,芳子只好默默跟着男子走到他车边,被他推进汽车后备厢带走。
这天早上,芳子跟往常一样接过母亲的便当,因为她要去看学校的棒球比赛,非常开心。当晚八时许,芳子母亲一直没等到女儿回家,察觉到不对劲,赶紧报警。
之后,一场庞大的搜索工程展开了。
警察、学校教职工,共计两百人,搜查了周边一切容易藏人的地点。他们查了空房子、集装箱,还印了1000张包含芳子照片的传单,就连深夜也有人持续搜寻。
有人怀疑,芳子是被恐怖组织的人绑架了。也有无关人员自称知道内情,找上芳子母亲,警方核查后证实其是哗众取宠,遂将其拘留。
当时,“新泻少女失踪事件”传得沸沸扬扬,在日本社会引起了极大关注,亦有很多热心人士自发加入到搜寻队伍,最终仍是一无所获。
芳子母亲一直跟着警察在街上奔走呼号,撕心裂肺地唤着女儿的名字,路人听之无不动容。她哪里会想到,女儿离自己家仅有一百来米的距离。
而这么短短一截路程,在芳子接下来的十年生命中,被无限拉长,横亘在她和家人之间,无法逾越。
少女失踪十年,竟是被邻居囚禁——这样一句话,比世上所有恐怖电影都让人颤栗。
绑架芳子的陌生男子是27岁的佐藤宣行,就住在芳子家对面。佐藤没有正式工作,父亲亡故后,他与母亲住在一栋两层楼的房子,靠母亲养活。
事发当天,佐藤看到走在放学路上的芳子,发现这个女孩特别可爱,就起了“留在自家养着”的心思。
于是,佐藤以暴力胁迫的方式把芳子绑进汽车后备箱,运到了自己家。
为了防止芳子看到附近场景,猜到是自家街区附近,佐藤把她眼睛蒙了起来,又绑住她的手脚,开车在附近绕了一大圈才回家。
下车的时候,芳子不知道凶手是自己邻居,还求他放自己走,佐藤只回了一句:“不行啊,从现在开始,你就和我一起生活了。”
佐藤抱着芳子,从后门玄关进了自己在二楼的卧室,这样能避开住在一楼的母亲。他把芳子放好后,又像往常一样,把汽车开回家,停在正门。
佐藤母亲的确没有发现异常,芳子却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,在这间10张榻榻米(约16平方米)大的房间里,遭受了非人待遇。
佐藤先是连续绑了芳子两三个月,后来解开绳索的时候,她的双脚都僵在一起,几乎没法走路了。
即便解开了绳索,佐藤也要求芳子不能从床上下来、不能把东西弄乱、不能胡闹,只要违反了他定下的这些规则,不是暴力殴打,就是拿刀威胁。挨打的时候,芳子也不能发出声音,否则同样会遭受佐藤的暴行。
期间,佐藤还让芳子主动伸出自己脸颊接受殴打,表现出一种受虐的欣喜。一年后,佐藤不满足于手打脚踢,用上了电击枪。
芳子获救后述说,她只有在脑袋里想着“现在挨打的不是自己”,才能从这种痛苦中短暂地逃离开,否则,她早就精神崩溃了。
囚禁的十年里,佐藤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,不给芳子买衣服,直到她把衣服穿烂了,才会在附近超市给她偷上两件。洗澡就更不可能了,只有一次芳子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,身上沾满了灰尘时,佐藤才带着她,到浴室里洗了澡。
在食物方面,一开始还挺正常,佐藤会把母亲做的饭拎到卧室给芳子吃,后来母亲询问他怎么能吃两人量的东西,佐藤就不给芳子吃饭了,胡乱在便利店里买点东西凑合。
有一次,佐藤发现,芳子脚上长了一些“痣”,就说是她吃了高蛋白食物导致的。此后,每天只给她一个饭团吊命。
因为营养不良加之缺乏运动,芳子全身的肌肉开始萎缩,佐藤命令她做些原地踏步的运动,为了不让住在楼下的母亲发现,只能在母亲离家期间进行。
最奇葩的是芳子上厕所的问题,佐藤说自己有洁癖,不允许她使用卧室里的厕所,每次都让她用塑料袋把大小便装起来封好,再由他拿出去扔掉。
芳子这样被囚禁了十年,肉体遭受殴打、性侵犯,精神也受到了打击。
佐藤不允许她跟外界联系,只能用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听听广播。直到被解救的前一年,她才能看看电视节目,而这也是因为佐藤喜欢看赛马,他要求芳子把当天的节目录下来。如果芳子忘了录制,必然会遭到一顿毒打。
幼小的芳子笼罩在这种巨大恐惧下,连逃走的念头都不敢有。
最终,她被解救的契机,出现在了佐藤母亲身上。
那是1996年,母亲终于发现儿子的行为有些不正常。尤其是在她试图去二楼卧室时,佐藤会表现得格外暴躁,对她拳打脚踢,甚至把她绑在柱子上用电击枪殴打。
老太太实在受不了这种行为,联系了当地精神医院,咨询儿子是怎么回事。医院听了她的描述,刚开始只认为是轻微的精神疾病,拿了些药让她回家给儿子吃。
这样断断续续的医治并没什么效果,时隔四年后的2000年1月28日,在佐藤母亲的委托下,保健所职工组成一支特别队伍来到家中访问。
当时佐藤不让医疗人员进屋,为了不激怒佐藤,进而产生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,职工给他注射了镇定剂,把沉睡状态的佐藤送到医院,准备进行系统化的治疗。
溷乱当中,他们发现房间角落里有块毯子在移动,职工剪开毛毯,这才发现了芳子。当时的她非常瘦弱,只有38公斤,而她被绑架时就已经46公斤了。
十年过去,芳子已经19岁,却还没有9岁时重,可见遭受了多大的折磨。
职工给了她一瓶运动饮料,她喝了一小口,低声说:“这是我人生中吃到最好吃的东西了。”
芳子虽是遭受了残忍的折磨,好在智力没有没有减退,在确定周围环境安全时,她说出了真名、住址、电话,终于跟家人团聚了。
经过一个月调查,佐藤被宣告逮捕,以非法囚禁罪名被送上了法庭。
开庭审讯时,由于事件影响特别恶劣,有两千多人在公众席旁听。芳子父母也参加了,他们全程用一种恨不得当场杀死佐藤的眼神看着他。
通过前面一些桉例,大家也知道了,日本法律对于重刑十分慎重,加之佐藤有着精神类疾病。所以,他仅被判了14年有期徒刑。
事实上,早在89年,佐藤就试图绑架一名小学女生,被叫去警局作了笔录。可警方在一开始搜查芳子时,完全忘了把佐藤放进嫌疑人名单。
如果当年那批警察能敬业一些、谨慎一些,芳子早就被找到了,哪里会有这“地狱十年”。
更让人愤怒的是,还有人以“受害者有罪论”的姿态,对芳子抱着恶意。他们一遍遍地质问,后期佐藤对芳子的身体控制并没有多严,她为何没有尝试逃跑?
有人认为,在十年的囚禁中,芳子患上了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”,对佐藤产生了感情,所以没有逃跑。
实际上,芳子只是太害怕了,要知道,她落入魔爪时才9岁啊,面对佐藤的各种手段威胁、暴力虐待,
她怎么敢跑?
更何况,她的身体已经差到没法走路的地步了,她能生存下来已属不易。
现在,芳子已经三十几岁了,回归了社会,有份普通的工作,热爱旅行。由衷地希望她忘掉那十年的梦魇,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。
再看佐藤,这个恶魔的形成,与其成长的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。他父亲是家出租车公司的专务董事,与他母亲是再婚。佐藤出生的时候,父亲已经62岁了,母亲35岁。
因为是老来得子,佐藤父亲非常高兴,对佐藤几乎是有求必应,总是说:“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。”
在这样的娇惯下,佐藤的性格越来越蛮横,反社会人格障碍也开始出现苗头。上小学时,佐藤经常被同学耻笑说:“你爸爸其实是你爷爷吧?”这令他极为苦恼,并因此痛恨父亲。到了高中,他总是痛骂母亲为什么要跟一个老男人结婚,并开始对年老的父亲拳打脚踢。
高中毕业后,佐藤先在一家企业工作,有一次因为迟到被上司责骂,就再也不去上班了,关在家里不出门,父母怎么劝说都没用。他20岁的时候,已经82岁的老父再也无法忍受儿子的暴力,离家出走住进了养老院。
从此,佐藤就把所有怒火宣泄在母亲身上,随意打骂,并禁止母亲走上二楼。佐藤母亲身上常常有淤青和伤痕出现,别人问起,她只是借口说摔倒了。
在犯罪心理学上来讲,不良的家庭教育方式对佐藤的人格形成有很大影响,父亲在他童年对他的溺爱,使得他认为自己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。而后他只要不顺心,就会打骂父母,产生了严重的暴力倾向。
因为常年把自己关在家中,佐藤又严重缺乏社交能力。当他对性有欲求的时候,自然也就不会想到如何用正常的方式去赢得女性的爱情。为了发泄兽欲,他把目标定在了反抗力较弱的女童身上,造成了芳子的悲惨人生。
被逮捕后,警察讯问他为什么要挟持芳子,他说:“我一直没有朋友,所以想要一个说话的对象,想和女孩子做朋友。我和她的关系不错,我们说话合得来,我觉得自己没有被讨厌。”
对此,我想说,不管你经历过什么,不管你有啥毛病,都不是你对别人伸出罪恶之手的借口!
十四年有期徒刑期满后,佐藤已于2015年出狱,重新回归社会。
或许,他改过自新,成了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民众。
但谁也不知道,他那曾经肮脏至极的内心,有没有被监狱生活彻底磨灭,会不会有一天,他再次盯上某个邻家的小姑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