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回到家,我像是突然清醒了,不再出门疯玩,衣着妆扮也正常了。
偶尔也帮我妈做做家务,就是不敢正视我妈的眼睛。
妈妈以为我是浪子回头,并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说:“懂得回头,任何时候都不晚。”
在妈妈以为,平静的日子就要开始时,一个人的到来,又把我们家打回了原型。
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我们村的唯一单身汉——三只手叔,我们都叫他三手叔。
小时候不明白,人明明就两只手,为什么他非要叫三只手。
后来长大了才知道,原来他有一只隐形的手,专拿别人的东西。
自从我们离开村子十年,没有回去过一次,和村里任何人也没有过联系。
对村里发生过的大事小情一概不知,目的就是想和过去划清,而且打算一直这样。
可三手叔的到来,打乱了我们的计划。
他一见到我妈,就扑通跪下,说是他害了我们全家。
原来三手叔在外地行窃被抓,刚刑满释放出来,他说在牢里的这几年,他彻底醒悟了。
虽做过很多坏事,但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爸和我家。
在三叔的告知下,我们娘三才知道,我爸装鬼并不是想吓村民,而是盗贼。
从他的口中,我知晓了我爸装鬼及被打不治而亡的原因,我更是颤抖不止。
千禧年头一年的冬天,我们村不是这家的猪被偷,就是那家的鸡少了。
而我家最为倒霉,耕地的水牛被偷了。
牛对于耕田种地的庄稼人来说,可以说是天大的事了。
而且这也是我们家最为贵重的财产,一头大水牛,就算耕不了地,也能卖个万儿八千的。
这对收入低下的农家人来说,是极大的数额。
在发现牛被偷后,我爸妈立马动员全村人员去追,去找。
后来牛是被找到了,可已被可恶的偷牛贼,活活地大卸八块了,只留下一个牛头,和一个牛身。
四条牛腿已被挖走。
后来,据大家分析说,这伙偷牛贼,可能是听到了村里的噪动声,来不及把牛牵走,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牛给活活卸了四个腿。
牛丢了,意味着开春没法耕种了。
在爸爸急得团团转时,平时和爸爸要好的一个安福大伯,牵来了一头一岁左右的牛崽,让我爸先养,说钱后面有了再给,并且说眼下要耕种的活,可以随时去他家牵那头大的。
后来,爸爸想着,有一就有二,这伙偷牛贼肯定会再来,而且断定是有内鬼接应的。
为了不让大家再蒙受损失,爸爸这才扮起了鬼来。
每到后半夜,大家熟睡时,他就独自出去巡逻。
他以为这身装扮是他的武器,不曾想,正是这身装却要了他的命。
爸爸的猜想没错,牛被偷确实是有内应,这个内应就是三手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