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1世纪的今天,我们早已习惯各种高科技电子设备。追根溯源,是电的使用让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起来。今天的人很难想象,在没有电的情况下,古人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。
我们先从宵禁开始说起。
古代统治阶级曾经尝试以宵禁的方式控制平民的生活,以最大程度上避免犯罪活动。所谓宵禁就是在规定时间必须闭锁城门,人们不能在街上随意行走,否则会受到重罚。比如唐代的长安城在黄昏时,承天门击鼓四百下,城门关闭,行人禁止夜行。
唯有上元节这一日,京城之中解除宵禁,城内还会有烟花表演,饭店基本上不会关门。到了晚唐时期,宵禁制度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,夜市非常繁荣,到了北宋时期,开封成了不夜城,不少大饭店都是通宵营业的。不过到了元明清时期,宵禁制度又开始明确严苛起来。也就是说,如果生活在北宋时期的临安城,可以在大街上玩通宵。不过夜市繁荣夜市要付出代价的,仅仅是北宋时期,开封府就发生过44场火灾,政府曾一度限制市民点灯。
如果一定想要晚上出来玩一玩呢?对于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弟来说,宵禁的问题就比较好解决。
比如这套《韩熙载夜宴图》反映的就是一场非常热闹的私人夜间party,我们不仅仅可以在画中找到伶人、舞姬、歌女、甚至还有一位僧人。韩熙载为了避祸自保拒任宰相,假装夜夜笙箫。
城内宵禁严苛,但城外通常无人巡夜,所以不少大城市的外城之中,出现了不少夜生活的聚集处。比如金陵城的秦淮河、北京的八大胡同……不过想要在这里玩上一夜,口袋里没几个钱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那些有钱有地位的老爷们,没什么精力也不好意思在花街柳巷游荡了,于是他们干脆在家中养了一群歌妓舞姬,晚上无聊的时候让他们表演一段,评点一番。如果家里的歌舞伎看腻了,宋代还有专门的上门表演承办宴席的机构“四司六局”,只要你有钱,不仅仅可以请来歌妓、舞姬、厨师、服务员,还可以请一群“灯光师”为你撑门面,这些人专掌灯火照耀、立台剪烛的活儿,一般的小富人家根本点不起这么多灯,也养不起这么多人。总之就是一句话“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想象不到”。
说完了有钱人的生活,我们来说说一般平民的夜生活。
对于平民,特别是住在郊区或者农村的平民,夜生活除了说笑话、讲鬼故事,还真没什么可以做的娱乐项目。主要原因就是古代照明实在太贵了,一般的人家根本担负不起夜夜点灯。当我们听到“囊萤映雪”、“凿壁偷光”的故事之时,总觉得主人公家里很穷,最起码要低于贫困线以下,其实一般平民都点不起灯。即便到了清朝晚期,一般平民晚上都只得烧一段松枝或者一条篾片来临时照明。“何当共剪西窗烛”真的只有士大夫文人才担负得起的闲情逸致。
古代的蜡烛和我们今天所用的蜡烛是完全不同的。我们所用的蜡烛造价便宜,因为它是石油工业的产物,纯度很高,价格也相对低廉。但在古代,人们所用的蜡烛是蜂蜡制成,或者是由动物油制成。这些蜡烛燃烧不稳定,而且在燃烧时会发出非常难闻的气味,烟也会冒出很多来。在《宋史》之中有这样一个故事,名相寇准“家未尝爇油灯,虽庖匽所在,必然(燃)炬烛”,以此表现寇准豪奢生活。
用数据来反应一下,在清朝末年,一根蜡烛的价格大概在150到200文之间。一晚上大概要消耗2支左右的蜡烛。而当时一个普通的清朝七品官员,一天的俸禄还买不起一根蜡烛,大约只有120文左右。
从明代开始,紫禁城已经有了路灯,但到了清朝,除了皇帝、皇后和皇子们的居所,其他宫殿都不设置路灯。所以每日凌晨大臣们上朝的时候,无论刮风下雨,只得提着一盏小灯笼照明。因为照明问题,臣子上朝的路上也曾出现过问题,在光绪年间,一个官员在路上跌落进御河溺亡。
蜡烛买不起,那么油灯呢?首先油灯的照明效果非常不好,为了省油,一般家庭都将油灯的线弄得很细,如果想要油灯亮出和蜡烛一样的效果来,就得加粗棉线,那么也意味着油灯的的耗油量会加大。点灯对于古代的平民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。在《儒林外史》之中严监生因为家里的油灯点了两茎灯草始终撑着不愿咽气,虽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,但也从侧面反应出灯油的珍贵。
除了照明费用太大,白天长时间的劳作也是农民们早早上次那个床睡觉的原因,对于绝大多数百姓来说,无论是经济上还是身体上,夜都是熬不起的,不如早早睡觉吧。
说完了有钱人也说完了老百姓,那么皇帝的一天是怎么样的?皇帝应该不缺灯油钱吧,他是不是夜夜笙箫呢
先看唐太宗一天的行程,他曾经写了《帝京篇》十首诗,比较详细地介绍了自己一天的行程。后人大致整理出了唐太宗一天的时间表——5点起床,工作到11点,用饭1小时,读书2小时,下午2点阅试,4点赏曲,5点在花园散步,6点弹琴,7点宴请大臣,回去之后写一天的总结报告,10点就睡觉了。
以勤政出名的清朝皇帝的生活作息是怎样的呢?每天5点起床,夏季会起得更早,7点之前就已经吃好了早餐;一点左右吃一顿正餐,到了五六点会吃一顿简餐。皇帝们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工作上,还有就是不停地换衣服。到了晚上,皇帝们每天要做的事情不是翻牌子,而是批阅奏章。康熙、雍正和乾隆帝都亲自批阅奏折,很多时候都要批阅到深夜,工作狂雍正有的时候甚至通宵达旦。这大概就是夜生活的主要内容。那么过节皇帝们能不能轻松一点呢?答案是不能。过年普通人都可以好吃好睡,皇帝却要在大半夜被拖起来,洗漱穿衣服,然后准备各种祭祀和仪式……所以皇帝们最幸福的事情应该不是逛夜市,而是在8点准时上床睡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