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有真实故事改编
这个故事是清子讲给我的,而我不过是将她记忆里的碎片摘取出来,拼接成一个并不完全真实的故事罢了。
作为一个作者,原谅我择取素材,描写的尽量现实而冷酷,把别人的故事毫不留情地打出来,打成方块字,用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……
接下来我写的,大部分内容,都是从清子口中说出的。
他们都喜欢二十一世纪。
千禧年过后是辛巳年,但我更喜欢叫它双春年。大家都把这叫做世纪的跨越,一个个就好像迎来了什么新生。
那时候我刚出生,自然是没办法体会到那些人的欢愉。后来我渐渐明白,我们对“从头开始”这个词语情有独钟,一贯认为,一个世纪的开始就像一段生命的重生。在新世纪里面,再也没有闭关和战争,慢慢站了起来。
那时候我被寄养在一个又一个村庄,那些地方的墙上被人用喷漆喷上了歪歪斜斜的字样。
“晚婚晚育,少生优生。”
“一个女孩一朵花,一点不比男孩差。”
“铲除邪教,兴国安邦。”
我记得那“邦”似乎是喷错了,下面多了个“巾”字。但也可能是我记错了,毕竟那几年,抓邪教抓的比什么时候都紧。
那会儿听周边老人讲,过年那几天,有人自己把自己烧死了。
“都是那什么教搞的,年纪轻轻的跑去自个烧自个,要不要命了。”
隔壁一个奶奶谈着这事,眼神里都是嫌弃。
但那时,我曾真切相信过,忍受苦难,就能登上天堂。
那是2006年,我出生的第五年。记得那年仍然立春两次,所以我还是喜欢,管它也叫双春节。
跟你讲这么多,其实也就是故事的背景。我从小开始讲东西就没有什么详略,总喜欢在前面讲一大堆......好吧我承认,我确实有点不太想讲后面正式发生的故事。
我总希望它能有足够的铺垫,就像一碗结了翳又坏掉的汤,里面煮着很多双结了翳的眼睛,在无数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眨了又眨,到了那个不得不闭上的时候,才肯把翳又结在眼睛上,然后接受它自己的腐败,接受它从一碗浓汤变成干枯眼球的过程。
我总说人类害怕面对现实,但后来发现自己也是这个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