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的开端,是在那年秋天。
那年我父母终于受够了彼此而选择离婚,愉快的分道扬镳。至于他们分开的原因,我知道,但懒得叙说,总之不是我父亲口中的假离婚为了获得补助就对了。
起初我在几个亲戚家轮流借宿,所到之处就像老鼠过街一般。虽不至于人人喊打,但也是人人背地里咒骂。
后来不知道哪个亲戚,打了电话给我那远在他方的父亲。
“恁家这闺女谁爱养谁养,别跟个癞蛤蟆似的放俺家,不咬人膈应人。”
我听的一清二楚,也记的一清二楚。
于是我被父亲送到了奶奶家。
他临走前,我问,能不走吗。
但好像他头也没回,连句话都没说。
那个屋子的布局我记得清楚。遵循着北方人盖房子的规则,坐北朝南,西边的屋子用来住人,屋子后面还有个长满杂草的后院。东边和西边之间有个不大的院子,西边也是个三间卧室的屋子,不过到了冬天没暖炉,进去就能直接冻僵了。
所以西边那屋子只是放些家伙什,和柴米油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平日里住人,通通是挤在东边屋子里的。
其实那房子占地不少,还有两间大屋,只是那屋里好像死过人,墙上都是蜘蛛网,也没人肯住。我在那儿住了几年,也没去过那两间屋子。
其实那之前我在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,姥姥姥爷对我也是蛮好,忘了因为什么,就又搬在别的地方。
爷爷奶奶对我的态度和姥姥姥爷是大相径庭的。因为上有个大我三岁的堂哥,下有个小我三岁的堂弟,我一个姑娘横在中间,还是个拖油瓶,倒也不惹人注意。
我那时候难过于这不惹人注意,但后来我却越来越希望能够不惹人注意。
以前我以为,那时候过得穷苦,但日后慢慢懂事了,才反应过来,其实不是大家过得不好,只是我一个人,在他们心中不配过得好罢了。
那时堂弟的玩具永远是会发光的,可以用遥控去控制的,而我连十块钱,都要视为巨款。
世人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,我早就该知道,在固执难缠的小市民里,找不到所谓的公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