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是周一,正是群情激昂的时候。有些住在别处的人也回来了,因为客厅堆满了杂物,还有几张床。大家就在稍微宽松点的卧室里围了一个大圈,讲最近学到的知识,讲自己的梦想,有的人兴致起来,还会唱首歌。
这时候殷曾提出要去上厕所。
现在大家已经不太盯他,上就上呗,他的一对一学伴陪着就行。君祯陪着他去厕所,殷曾从裤腿里掏出来一个钳子。这东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,君祯瞪大了眼睛。
“会有点响,”殷曾说:“你能不能先回去陪着他们,十五分钟后你假装倒水去客厅门口,我给你留个门缝。”
君祯觉得这方法可行。
她回到卧室去,有人问殷增怎么没回来,她说便秘了,一个一个屁臭死了人。大家笑起来。君祯为了炒热气氛,提出表演一个节目。她表演的是笑话,一个笑话又一个笑话,她曾经想追求一个喜剧演员,他会的笑话她都学到了。
大家都笑起来,不舍得离开。
君祯的眼睛盯着墙上破旧的钟表,看到十分钟过去了。这时候她又一个笑话讲完,大姐忽然说:“你这个笑话里那个倒霉的人不是跟殷曾以前的学伴一样吗?”
大家都想趁殷曾不在八卦一下。
大姐说:“殷曾让那个学伴给他把风,他想从小湾街那里跑。结果那个把风的,哈哈,被他丢下了。”
君祯心里一凉。
脸是笑着的,魂魄却像被闪电劈成了两半。
她央求大姐也讲一个笑话,然后从人群里退出来。
屋门没有留缝,仍旧锁得死死的。
有个在外面倒水的人看到她去开门,警惕地走过来说:“你干嘛?”
君祯说:“我去厕所走错了。”
她说着就往厕所去,那个人不依不挠跟了她两步,说:“我去告诉大姐”。她连忙钻进厕所,窗户上的钢筋已经被卸掉,她探出头去,看到殷曾已经到达地面,正背对她往小区外的方向跑。
君祯不管不顾大声喊:“殷曾!”
她的声音很大,卧室里的人肯定已经听到了。
殷曾回过头来,君祯看到他默默说了一句什么,看那口型,是“对不起”。
他说会上来开门的。
可终究是害怕走不脱,选择了不顾她的死活独自逃生。
乱糟糟的脚步声已经能听到,而厕所的门是不能上锁的,君祯翻出窗户,外面的风很大,她转身趴在排水管上。
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几个满面怒容钻进厕所的脸。
君祯摔断了腿。
运气好的是殷曾翻出去的时候被人发现告诉小区保安,保安跑过来正好看到君祯摔下去,他直接报警并留在了君祯身边。
她获救了。
伤筋动骨的一百天里,君祯发现自己对男人失去了兴趣。
有人恋爱失败寻死觅活,有人恋爱成功添丁进口。君祯就厉害了,她谈恋爱彻底治愈了花痴的毛病。
赶过来的好友在病床前问她:“那些人都被抓了,包括你那帅气的前男友。你接下来准备干嘛?”
君祯翻眼看看天花板:“好像我学了不少经济学知识啊,下一步我准备搞搞经济。当然了,还得长长心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