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忠是从苏小燕家回来的路上,决定离婚的。
这苏小燕长得太惹人……怜爱了!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,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,这描写林妹妹的句子用在她身上,太贴切了!
更要命的是,苏小燕脸颊上的两梨涡儿,一笑一漾,陆忠的心也跟着荡啊荡,找不到来时路了。
回到家,对上正扯着嗓门跟孩子震天吼的老婆肖丹,更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。
家里大人吼孩子哭,陆忠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烦心。不记得哪位名人说过,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潭死水,陆忠觉得,再不为自己博一博,他就会跟鱼虾一样,在这潭死水里臭掉。
所有见过他们夫妻的人都说,肖丹配不上陆忠。他们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,一个又黑又粗还一口黄龅牙,整个一个粗使丫头的形象,让人严重怀疑,月老在牵线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。
陆忠也不喜欢肖丹,娶了她还生下孩子,仅仅是因为,贫不择妻。
陆忠家太穷了,病了一辈子的老娘掏空了家底,最后丢下他们兄妹五个撒手而去。
没了妈,家成了四处漏风的空壳,陆忠兄妹如被母鸡撇下的幼崽,恓惶地长大。
到了成家年纪,姐姐妹妹还好说,没有嫁妆也能嫁出去。他们兄弟就成了娶亲困难户,谁家的女儿愿意跌进这样深不见底的穷窝子?
最后,陆忠娶了同样穷困出身的肖丹。他当时的想法是,谁家的日子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凑合?有个堂客总比打光棍好,至少能有口热乎饭吃。
结婚后他才知道,肖丹的厨艺也真就是做熟的水平,她对家务也不感兴趣,一心想着是打几份零工,多挣点钱。
女儿出生后,肖丹把娘家妈接了来照顾,逼仄的出租屋一下添了两个人,更挤得转不开身了。
因为只有一间卧房,陆忠不好意思让丈母娘睡客厅,只好让出床,买了折叠床自己睡,连夫妻生活都省了。
有老娘在,肖丹的心思都在做兼职上,她白天同时给五户人家做钟点工,晚上还在一家烧烤店做事,心里眼里都是挣钱。
陆忠给人开货车,收入除了家用,没什么剩余。
他提过两次租大点的房子,肖丹眼一翻嘲笑道:“行呀,陆总拿钱来,别说租,买一套才带劲呢!”
一句话噎得陆忠像吞了口冷硬馒头,吐不出咽不下,眼底涌出水花。
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,陆忠感觉自己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,都像秋霜打过的草,匍匐成一片荒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