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王招弟,1963年出生在农村,一生下来就带着使命,就像我的名字一样,我要为父母招个弟弟,可天不随人愿,招了三个妹妹,老爹看着四个丫头,抑郁寡欢,40岁便撒手人寰。
17岁时我接替父亲的工作,进工厂当了名普通工人。
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,如果家里有个男孩,万万是轮不到我的,但我娘也明明白白告诉我,以后三个妹妹,还有老娘都是要我养的,顶门立户是我的终身责任。
我天生一幅好噪子,顺利招进厂里工会业余的文艺戏曲班,有模有样登台唱戏。扮相漂亮噪门嘹亮,成功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,其中一位来实习的大学生,总透过他的近视镜片注视我,我用少女的心感知着眼镜男投来的别样情愫,唱起戏来格外的卖力。
厂里的年轻女孩都爱议论眼镜男,说他不仅有学问还很斯文,一时间成了每个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,白马王子叫刘思言。
刘思言,王招弟,我把两个名字在心里念了几遍,笑着笑着,就想哭,一个土的掉渣,一个洋的发酸,怎么念都不般配。
刘思言总是找机会和我谈戏曲文化,博古论今,让我对戏曲有了更一步了解和喜爱。
自卑也阻挡不了一颗少女蠢蠢萌动的心,我对刘思言萌生了怯生生的喜欢。
一年后,刘思言要调回省城了,他很郑重的告诉我:“我可以托关系把你和我调到一起,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!”
是一辈子在一起?!
我的心是雀跃欢腾的,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,幸福的滋味可以是这样甜蜜。
可这份欢喜很快颓然恢复冷静,我明白自己没有资格任性,我的命运就像自己的名字,是不由自己支配的,我有老娘还有三个妹妹,还有10亩地,我怎么能撒手只顾自己?
我含泪摇了摇头,刘思言丧丧的问,你不喜欢我?我违心的点了点头,泪珠子啪啪滴在地上,撒在心里。
刘思言临走那晚,满天都是星星,他厚厚的镜片上也都是星星,镜片后边的眼睛里泪光闪动,他送给我一支笔。
我握着那支笔捂着被子哭了整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