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后,我找到原同事组织的戏曲团,开始东奔西走的唱戏,日子又忙又累,但很开心,是那种可以自由呼吸的顺畅的开心。
机缘巧合认识一位戏曲名师,经他指点,我苦加练习,上了次省电视台的戏曲比赛,还得了三等奖。我有了些名气,演出机会多了,钱也挣的多了。
我在省城首付了套房子,农忙时,我也出钱雇用机械。儿子打电话说,他找到女朋友了,会在春节时一起回家。
我在村里依旧是“名人”,我走过去,他们就嘀嘀咕咕好一阵子,以前我是离过三次婚的疯女人,现在我是离过三次婚会唱戏会挣钱的有本事的女人。
我不再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,没时间。
我每天都要早起练噪子,白天演出,晚上排练。休息时,我领老娘四处旅游,和团里的姐妹运动、聚餐。我还买了台电脑,上网看些名家唱段,琢磨他们的唱法。
日子过得充实快乐,大家说,我总是笑盈盈的,我知道这是种舒展的坦然,是种由心向外滋生出来的幸福。
幸福这件事,终究还是指望自己。
有很多人问过我,你哪来那么大勇气,离了三次婚,临老了又四处奔波,不辛苦吗?
我一点都不勇敢,只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,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忍受的是什么,我不能放下的是什么。不管多大年龄,做件自己喜欢的事,快乐还来不及,哪里还顾得上辛苦?
“王招弟!”我在省城参加比赛刚下台,一声满怀激动的呼唤,颤抖里夹杂着喜悦。
我的面前站着个老人,背微驼,两鬓花白,清瘦的脸涨的通红,镜片后的眼睛明明是笑的,眼角却挂着泪。
“是我,我是刘思言。”他嘴唇哆嗦着,神情激动。
刘思言说他是慕名而来的,他们那帮爱听戏的老伙计,常提到我的名字,他就来试试看。
我们俩像傻子一样坐在马路牙儿上,从天明说到天黑,从过去说到现在,哭哭笑笑。
刘思言退休了,一个儿子定居国外了,老伴走了5年了,临别他说: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”我笑的很坦然:“通过考查期,当然可以在一起啊!”
56岁我嫁给了17岁时就想嫁给的男人。
刘思言是我的老粉,走哪跟哪,我俩常常在夕阳下咿咿呀呀笑唱我们的戏剧人生。
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,我有时挺感谢自己的坚持,做了自己喜欢的事,过上了想要的生活。
人生的大舞台上,生旦净末丑,不管你演了那个角色,只管用心去演,不忘却内心真实的自己,或早或晚都能迎来一片喝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