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,那晚在丁肖肖离开后不久,他就发病,连夜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第二天早晨,丁肖肖拎着关东煮还没走到医院,就被护士长通知别来医院,因为孟河的家人正到处找她,说她拐带病人出院,才导致他病发。
“他怎么样了?”丁肖肖紧张地问。
“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。”护士长说。
“他到底怎么样了!”丁肖肖几乎是吼出来的,护士长愣了愣才说,“刚做完手术回病房了,还没苏醒。”
丁肖肖松了口气,没听劝上了楼,当她把关东煮拿去孟河病房的时候,孟河的妈妈就冲过来了,气势汹汹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带孟河出院。
丁肖肖望了一眼床上的孟河,见他安稳地睡着,没有澄清事实,从头到尾只有一句“对不起。”
孟河的妈妈还揪着她不放,纤瘦的她被拽的摇来晃去,直到护士长赶来才将她救走。
“都说让你不要上来了!现在的家属有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,万一家属情绪激动,你再出了什么事……”护士长满口怨言。
丁肖肖没听进去也没说话,心里想着只要孟河没事就好。
那天,孟河的家人跟医院申请换了责任护士,医院给丁肖肖放了假,她窝在家里好几天,连李蔚然从合肥回来看她,她也没能振作起来。
李蔚然只当她遭遇医闹,安慰她,“你又没错,别放在心上了,明天我带你出去玩。”
李蔚然带丁肖肖去上海散心,刚到上海她就接到护士长的电话说孟河苏醒了,跟家里人解释清楚了,是他求她带他出院参加比赛的,他家里人也已经跟医院道了歉。
最后,护士长说:“他问你怎么没上班。”
丁肖肖心里一动,像风吹过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,“我马上回去。”
“我们已经到了,明天再回去吧。”李蔚然说。
丁肖肖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感,“对不起。”
李蔚然动了动嘴角,但没说出话来,最后他还是送丁肖肖回了杭州,而自己直接从车站回了合肥。走之前他略有不甘地问她,“他比我还重要?”
丁肖肖说:“他是个病人。”
丁肖肖从车站赶回医院的时候正是黄昏,绯色的晚霞成片挂在天幕上,她走进孟河的病房,他安静地躺着,鼻子里插着氧气,见她进来,眼里漫上喜色。
“对不起啊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他看上去憔悴许多,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似的。
丁肖肖摇摇头,鼻腔一阵发酸,“你乖乖躺着,不要再乱跑了。”
她以为他又要贫嘴,没想到这次他说,“好。”
乖的一点也不像他。
回来的路上,丁肖肖听护士长说了,孟河这次病发挺严重的,有可能时日不多了。
丁肖肖又变成了他的责任护士,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,下班回家之前也去看他,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趴在电脑前打游戏,不会盘坐在窗台上发呆,终于像个癌症病人了。
丁肖肖每天都给他带关东煮,都是他爱吃的魔芋结和海带,孟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,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护士小姐姐。
她只笑不说话,心里仿佛涌出一只蝴蝶。